爱发电ID菀卿琳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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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盗笔/解雨臣bg】美人泪（下）
06
严冬已过，早春刚至。
解雨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案前，眼含笑意瞧着身旁作画已然入迷的你。
“解当家，小姐悟性很高，学习的很快。”
负责教授你绘画的老师是四九城绘画界内德高望重的老者，他每日都会和解雨臣汇报你的学习情况，解雨臣含笑点点头，对老先生行一礼，转身吩咐袈裟：“先生辛苦了，好生送先生出去。”
“是，花儿爷。”
你落下最后一笔点睛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，突然感觉额头上传来一片柔软，抬眸便撞入了属于解雨臣的温柔中。
解雨臣正用锦帕帮你拭去额头的汗水，又习惯的揉揉你的头发：“阿霁乖，累了就歇会儿。”
你对他甜甜一笑，摇摇头。
原本对于绘画，你并无太大的兴趣。当时解雨臣随口一问，你不忍拒绝他的好意，也就答应下来。不想他真的给你找来了极好的老师，你不愿辜负他的心意，亦用心努力学习。几次课程下来，你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画画，每天都要画上很久才会休息。
解雨臣看了眼桌上的画，画中的男子身量颀长，一袭粉色衬衫，站在熟悉的庭院中，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梨园风范。
毫无疑问，这就是他。
老先生没有说错，你天赋极高，悟性也好，短短几日便能有如此成绩，确实不易。
“美则美矣，只是差了一点儿东西。”
解雨臣从身后环住你，一手轻轻握住你拿着画笔的小手，在纸上认真作画。熟悉到令人心安的味道灌入你的鼻腔，他手心的温度一寸一寸传到你的手中，你情不自禁的靠近他的眉眼，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，哪里还会注意画纸上多了什么。
“这样，更好看。”
随着画笔落下，你方才回过神来，只见画纸上解雨臣的身旁，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，梳着平常的发髻，明眸皓齿，笑颜如花。
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髻，与画上的小姑娘一般无二。
“这是我，这是阿霁，我们要在一起。”解雨臣指了指画纸上的两人，笑着搂住你的肩膀，“可惜，我画的没有阿霁好看。”
你用力摇摇头，埋进他的怀里。
这幅画被你小心的保存起来，放进了一本厚厚的画册中。
“阿霁，今日天气不错，我们出去走走。”
你欢喜的点点头，习惯的握紧他递来的手，与他一起出门。
微风掠过，掀开画册的面纱，一张张“粉色衬衫”缓缓翻动，宛如柔风中春睡的海棠。
07
解雨臣从未想过向任何人隐瞒你的身份，他时常带你参加各类宴会与活动，将你完好的保护在他的身边。
四九城内几乎人人皆知，解家当家人解雨臣有个捧在手心的小妹妹。她被解雨臣培养的极好，容貌俏丽，气质端庄，在术算与绘画方面的天赋更是得天独厚，又自学了古琴与书法，一时之间将四九城内其他女子都比了下去。
唯一美中不足之处，大约便是她口不能言。不过与众多优点与解家的势力比起来，瑕不掩瑜尔。
这话落在解雨臣耳朵里，侍弄海棠花的解大当家置之一笑：“不用妄自抬高解家的势力，她原本就是璀璨的明珠。”
说完往前看去，戏台上身着华服，风采卓然的你，举手投足竟也有了他的几分神韵。
可惜，他寻遍了名医古方，竟都难以治愈你的嗓子，这七年以来，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无法让你开口说话。
你知他为此事烦恼，还画了好几副画宽慰他的心情。
口不能言又如何，你早已习惯别人对你异样的目光，这点算不得什么大事。
倒是看解雨臣如此为你的问题操劳，你心疼了许久。今日烹得新茶，你亲手为他端上一盏，坐在他下首笑的像只小猫。
解雨臣刮了刮你的鼻子，轻笑：“可是做错了什么事，今天这样乖巧？”
你如今被他宠坏了，性格也比以前活泼了许多，上手就要与他玩闹，不料解雨臣捉住你还未来得及作乱的小手，板板正正的放下：“越大越没个样子，阿霁已经是大姑娘了，不可以胡闹。”说完又点了点你的鼻子。
是啊，若不是解雨臣突然提起你都未发觉，冬去春来，你如今已是二八年华，在解家住了整整七年了。
“即使长大了，也是哥哥的妹妹啊。”
你用手语给解雨臣比划，解雨臣揉着你的脑袋，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叹：“是啊，我永远是阿霁的哥哥。”
你方要与解雨臣说些什么，袈裟却突然过来，说是有人到访解宅，有要事面见解当家。
你知道解雨臣素日里要处理许多事情，你自知帮不上什么大忙，不添乱就是最好。可你刚要选择回避，登门拜访的人就已经过来了。
这是一位与解家公司有合作关系的古董公司的长子，也算是四九城内富二代里有学问有见识的人，你与他曾在几次宴会上见过，也听过他的几次讲演，所以颇有印象。
“不知赵公子今天来所为何事？”
解雨臣看着来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，眉目一凛。
赵公子先是对你一笑，而后认认真真对解雨臣作个揖，开口道：“解当家，恕我冒昧，今天前来，是想为自己提个亲。”
提亲？
解雨臣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你们二人一番，你却真真实实被吓了一跳，刻意与那位赵公子保持了距离。
“赵公子所言，是想娶我的妹妹？”
赵公子自然能感觉到解当家周身危险的气息，但仍勇敢的往前一步，庄重的对解雨臣一拜：“解当家，我倾慕令妹良久，对她心意已决，还望解当家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心意已决？
你与他不过数面之缘，怎么就到了他对你心意已决的地步？！
解雨臣见你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，对赵公子似笑非笑：“赵公子，你且起来，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要问过阿霁的意见。阿霁是我的妹妹不假，但你也用不着拜我。若是阿霁愿意与你一起，我作为哥哥并无二话。但若阿霁对你无心无意，你便也不必纠缠，早日回去吧。”
说完解雨臣看向你，眼眸含笑：“阿霁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你深吸口气走到赵公子身边，把他从地上扶起来，赵公子以为你真的心属于他，忙上前想要握住你的手却又被你明显的避开。你凝视着他的眼睛，对他一点一点认真比划。
“抱歉，赵公子，我不答应。”
“为什么？！齐小姐，你是有婚约在身？还是觉得赵某哪点配不上你？”
你轻轻摇摇头，眼眸低垂，继续比划。
“我并无婚约在身，也并非有意轻视于你。只是我此生已经心属一人，我对他……心比金坚，绝无转移！”
解雨臣静静的看着你，握着茶盏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。
08
你有一个深藏于心底的秘密，无论是与你相处融洽的解雨臣，还是与你私交甚好的霍秀秀，都不知道这个秘密。但于你自己而言，却是十分清楚明白。
你喜欢解雨臣。
不是简单的兄妹之谊，而是男女之情。
你爱他，爱的深沉热烈，克制隐忍。
自你第一眼见到解雨臣，微妙的情愫便种在心里。种子一旦埋下，便会一直生根发芽。
或许是他为了你，特意去学会所有手语，换了书房的床榻，为你留一盏明亮的灯……
或许是他握着你的手一起作画的时候，陪你在郊外放风筝……
亦或许很久很久……
你翻开自己的画册，发现竟在不知不觉间，你笔下一点一墨，皆是解雨臣的影子。你们之间，原来已经经历了许多的事情，过了这许多的年岁……
可你这份感情，从不敢在外露出一滴半点，生怕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扰。
因为你们是人人皆知的兄妹，他是你正儿八经拜过的兄长。
你不应该爱上他，可情之一字，古往今来，阴差阳错，从未停歇。
色授魂与，心愉于侧……
你重重一叹，把手里的画纸用力揉作一团，扔进垃圾桶里。
“阿霁……”
你猛的回过头去，见解雨臣不知何时出现在你的身后，你慌忙收拾起一地心碎与慌乱，对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。
解雨臣并未追问，只是淡淡的凝视你良久，久到你心里发慌，忍不住主动比划询问。
“小花哥哥，怎么了？”
解雨臣缓了一缓，似是苦笑一声：“今天若不是赵公子贸然提亲，我这个做哥哥的，居然完全不明白妹妹的心意。”
你蓦然抬眸与他对视，心中一惊。
难道……他看出什么来了？！
你心里复杂到了极致，占据大多的恐惧与不安里，竟然也有那么一点甜蜜和期待。
“是我平日里工作太忙，对阿霁关心太少的缘故吗？阿霁心里有了爱人，我竟然现在才知道。”
原来是因为你刚才那一番话。
你松了口气，却也微微失落，勉强笑着对他比划：“那不过是推托之词，哥哥不必当真。阿霁还小，暂时……不考虑这些。”
善意的谎言，你只能如此。
解雨臣亦不言语，只是打量你许久才缓缓开口：“当真？”
你用力点点头，心底却慌了很久。
以往解雨臣面对你，总是带着令人温暖的笑意。今日突然冷下脸色与你郑重说起话来，你反倒有些害怕。
解雨臣见你焦急解释的模样，终于缓了神色轻笑着拍拍你的肩膀：“好了，哥哥刚才着急了，没有要吓你的意思。只是怕你年纪还小，识人不清，被人骗了感情可不好。也罢，阿霁之前不是很想去参加邻市的汉服交流会吗？我买好了票，一起去走走吧。”
你惊喜的一笑，连连点头。
没想到你随口说出的一句话，他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。
09
这是一条仿唐市建造而成的街道，古色古香，小摊小贩皆是做古人扮相，很是有趣。华灯初上之时，你与解雨臣身着相应得体的汉服，漫步在街道上。
你虽已惊艳于他的戏装扮相，但第一次见他身着月白色汉服，长衫玉立，风姿绰约，脑中便只有四字，郎艳独绝，世无其二。
解雨臣帮你把斗篷拢了又拢，又把试好温度的手炉放在你手里。
周围时常有同样身着汉服的姑娘欢快的跑过，也有相携的眷侣说着甜蜜的情话与你们擦肩，可你和解雨臣只是一步一步，默默走在这青石板砖上，一路无话。有那么一刻你甚至开始幻想，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，是不是就能和他一起，走到世界的尽头。
那里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，无人会知道你们是兄妹，你可以正大光明与他携手，告诉他你深藏与心底的爱意。
“郎君，给您夫人买个花环吧。”
小贩的声音令你回过神来，原是兜售花环的小贩见你与解雨臣并肩而走，自然而然误会了你们的关系，你刚想比划解释，就听解雨臣开口：“有海棠花吗？”
小贩忙不迭的点头，从花篮中取出一个海棠花的花环，其间编织着点点满天星，与你的汉服倒很是相配。解雨臣满意的点点头，于是花钱把一篮子的花环都买了下来，你想拦也没有拦得住。
“我都要了，给。”
小贩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得了哪路财神照顾生意，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，欢天喜地的对解雨臣和你连连道谢，一篮子花环尽数到了解雨臣的手上。可解雨臣依旧拿起方才的海棠花花环，小心的帮你戴在头上。
你下意识抚摸上花瓣，抬眸愣愣的看着他。解雨臣捏了捏你的小脸，轻笑：“原本是想都买下来让你自己挑挑看喜欢哪一样，现在看来，只有海棠花配得上我家阿霁的美貌。”
是啊，只有海棠花解语，只有他，唯有他……
“多谢，小花哥哥……”
解雨臣一手提着花篮，空着的手伸向你。你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，手紧张的揉搓着裙角，良久才惶恐不安的搭上他的手。
“路滑，小心。”
你点点头，任由他紧紧牵着你的手，走入灯火阑珊之中。
晚间你躺在自己的房间里，怀里抱着海棠花的花环，心跳抑制不住的快。
有没有可能……
他也有那么一点，喜欢你呢？
10
“阿霁，这页书你已经看了一个小时了。”
你蓦的抬起头来，对上霍秀秀戏谑的眼眸，羞赧的把手里的书搁到一边。
霍秀秀搅了搅咖啡里的方糖，难得有兴致的调侃：“怎么了？阿霁今天心事重重的，可是红鸾心动，看上了谁家的公子？我之前听闻已经有北京城的公子哥找小花哥哥提亲了，快老实交代，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对象了？！”
女孩子间，八卦是永恒的主题。
你心下一叹，中意的人一直有，却是万水千山的近，亦是近在咫尺的远。
“怎么了？”
霍秀秀察觉到事情不对，敛了笑意握住你的手。你沉默着摇摇头，半晌又在纸上写道：“秀秀，如果我深爱一个人，却无法与他在一起，我该当如何？”
这一句话属实是把秀秀给惊到了，她的印象中你每日几乎大门不出，二门不迈，除了和解雨臣一起出席某些活动以外，你都是乖乖待在家里，看书，绘画，她甚至还想对于情爱一事，你或许根本还未开窍。不曾想到，你居然已经有了深爱之人！
“阿霁，你没有在与我开玩笑？！小花哥哥他知道这件事吗？”
你摇摇头，轻叹一声。
秀秀难得见你如此伤神，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，试探的问：“阿霁，是你爱上的那个人，你却不能去爱，对不对？”
你苦涩的点点头，秀秀叹了口气，起身把你抱在怀里。
“阿霁，能放下吗？”
你摇摇头，秀秀同样深深一叹，“其实你们也不是完全不行，毕竟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……”
可就算如此，仍然会惹下不少流言蜚语，你不忍解雨臣受到一点伤害，也不明白他是否对你也是同样的心思。
你不敢赌，你怕输。
若是他对你根本无意，贸然戳破了这层窗户纸，往后岂不是连兄妹也会做的别别扭扭。
你不希望这样。
“其实……阿霁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你拍拍秀秀的肩膀，对她笑着摇摇头，比划着说：“我只要，他安好。”
他是无意穿堂风，偏偏孤倨引山洪。
可惜，你或许注定要逆风而行，这一缕带有海棠花香气的微风，永远也不能将你包围住……
11
解雨臣最近变得非常忙碌。
以往不论他在公司有多么繁杂的事务，他都会抽出时间与你共进一顿晚餐，陪你画一会儿丹青，照例询问一番你的功课，会提醒你天凉记得加衣，亦会伴着你在宅院周边散散步，和你讲讲白天发生的趣事。
可是近来，解雨臣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，回来的越来越晚。偌大的解家宅院，总好像只有你一个人。
你猜想他或许遇到了什么大事或者难题，每次想要开口询问，但面对他疲惫的笑容，你便再也开不了口，只能用力给他一个拥抱，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。
不论多晚，你都会等他回家，为他留一盏明亮的灯。
解雨臣揉揉酸痛的脖颈，推开门的瞬间，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已然睡着的姑娘，心下一叹，小心的用毯子裹紧你，把你抱回房间。
可惜刚到他怀里，你就醒了。
“别睁眼，睡吧，我回来了。”
你却意外的没有听话，挣扎着睁开眼睛，他只好无奈的笑着把你放回沙发上，揉了揉你的脑袋，“下次不用等我，早点休息，我一定会安全回家的。”
你回了回神，对他一笑表示没关系。看着解雨臣如此疲惫，你心疼的替他揉了揉肩膀，又给他端了一杯蜂蜜水，原本要出口的话始终不忍说出口，解雨臣看出你似乎有什么顾虑，轻笑：“阿霁，怎么了？”
你抬起头看着他，勉强扯出一丝笑，动手比划：“近来天气不错，想约哥哥去郊外放一次风筝，不知哥哥可有时间？”
解雨臣笑着颔首：“当然可以，不过最近事情太多，等我全数处理完，就带你去。”
你没想到他会答应，可只要他答应，你就无比的安心。
翌日一早，他难得留下和你吃了一顿早餐。你还未来得及开心，就听解雨臣开口：“阿霁，我要出去一趟，可能需要一段时日，你自己在家里，要照顾好自己，别让哥哥担心，好吗？”
甘甜的面包瞬间索然无味，你压下心中的苦涩对他点点头，用手语问：“哥哥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解雨臣轻笑：“最多一个月，我一定平安回来，陪你去郊外放风筝。不止放风筝，我带你去新月饭店看戏，去北海公园划船，去陶然亭赏花，好不好？”
你强颜欢笑着点点头。
一个月。
多难熬的一个月啊……
12
你又作好了一幅画，画的是上次你们一起去邻市，他为你戴上花环的一幕。
那个海棠花环，被你悄悄拜托袈裟寻人想办法，制作了干花花环，常伴你的枕畔。
你将画笔放下，又抬眸看了看画满圆圈的日历。
一个月转瞬而逝，可你朝思暮想，千盼万盼的人，始终没有回家。
你找不到袈裟，找不到秀秀，更无法联系到他，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。
你担心，害怕，又不得不告诉自己，要相信他，他解雨臣说过的话，从不会食言的。
你甚至给他扎好了一个新的风筝，期望他回来时，给他一个惊喜。
一天晚上，你意外的做了个梦。
梦里的解雨臣极是模糊，你看不清他的模样，听不清他说的任何一句话，你只感觉他悲伤，说不出的悲伤，而后他向你招了招手，纵身跳下了一辆疾驰的火车……
“不……要……！！！”
你不停在床上痛苦挣扎，最终嘶哑着惊叫起身，甚至不曾发觉自己说出了话，只感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湿透，心好痛，痛的越来越厉害，几乎让你不能呼吸。你撑着身体穿好衣服，走到他的书房，深夜拿起了你术算卜卦的物件。
之前你也给解雨臣算过一卦，可你也因此伤了身体，解雨臣此后便不再让你算卦。可你今晚实在是害怕，于是强迫自己定下心神，开始术算卜卦。
翻过龟甲只需一瞬，你却因为手抖翻了许久。
好在卦象虽凶，但显示有惊无险，化险为夷。
你总算稍稍安心，却也再无睡意，披着一件他的外套在他的书房里，坐了整整一夜。
一阵敲门声将你从浅睡中惊醒过来，你忙往门口疾奔而去，兴奋激动的笑意在开门的一刻，僵在了脸上。
来人不是解雨臣，是袈裟。
“小姐……你要节哀，花儿爷他……去了！”
这消息于你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，你被他惊的连退好几步，身形晃了许久才堪堪稳住，你瞪大眼睛，一手颤抖的抓紧袈裟的衣服，嘴唇抖动的厉害：“他……在……哪……”
袈裟惊讶的扶住你：“小姐，你会说话了？！”
你不管不顾死死揪住他，嗓音说不出的沙哑：“他……在……哪……！”
“小姐，花儿爷在回北京的路上被汪家人暗害……回不来了……”
不可能！这不可能！
你不敢置信的拼命摇头，双手死死抓着袈裟，眼眸一闪两行清泪倏然落下。
他明明还答应过，陪你放风筝的……
你们还要去……去好多好多地方……
他怎么能回不来……他怎么能回不来？！
之后袈裟说了什么，你不再记得了，只记得口中一阵血涌翻腾，蓦然吐出之后便再没了任何意识……
13
秀秀陪了你一天一夜，劝了你许久方才离开。
你目送秀秀和袈裟离开，挣扎着从床上起身，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穿起来，一个人走出了熟悉的解家宅院。
你要去找解雨臣。
你对自己的卦象极有信心，它说解雨臣有惊无险，那你就相信，他不会轻易离开。
可你已经不能再说服自己等下去，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，去找他。
车票是你从袈裟的口袋里找到的，你明白了方向，便一个人踏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疾驰的火车上，你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朵海棠干花，仿佛这样你便能与解雨臣产生些许心有灵犀，从而指引你找到他。
可惜，你并未找到解雨臣，找到你的，是汪家人。
面对空洞的黑屋和流水的刑具，你面无表情，眼皮也不曾抬一下。汪家一位姑娘见你如此，嘲笑道：“你就是解雨臣养在家里的妹妹？对他倒是情深意长啊。”
你给了她一个平淡的眼神。
“可惜了，是个哑巴。哦对了，小妹妹，姐姐有个故事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。”
你偏过头去，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。
“九门齐家有一支不要为外人知道的远亲，据说从前以巫术卜卦出名，可惜子嗣微薄，后继无人。可令人没想到的是，有位齐家的小姐不知是怀上了谁的野种，生下一个女胎后便撒手人寰。那个女孩眉心有一点胎记，被家族视作不祥之物。唯有曾经侍奉小姐的老管家不忍丢弃女婴，将她抚养长大。不料这个孩子却极是聪明，虽然口不能言，却有卜卦的天赋，后来齐家迫于压力，把这个不祥的孩子，卖给了解家当家人……”
望着你逐渐颤抖的身体，女人勾唇一笑媚态百生：“小妹妹，你知道解雨臣为什么买下你吗？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喜欢你吧？别天真了，他只是看中你能术算卜卦的能力，更是顾念九门情谊罢了。你以为他是开善堂普度众生的吗？他可是解雨臣，解家当家人，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？”
说完还嘲笑的补了一句：“齐霁，齐霁，可惜了，霁月难逢，彩云易散琉璃脆……”
你奋力挣扎想要反驳，可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，汪家女人把一针管液体趁机注射到你的体内，轻笑出声：“既然你这么在意他，就去陪他吧，别让他一个人路上孤单。”
她把你一人关在屋子里扬长而去，而你终于也在她离开后蓦的软在椅子上，恸哭出声。
你不愿去相信女人说的话，毕竟与解雨臣朝夕相处的人是你，不是她。
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………
他只是可怜罢了，可怜一个懵懂无知就被卖掉的你，可怜一个口不能言无人照顾的你……
就像海棠花与美人泪，终究只是满纸荒唐言，一把辛酸泪。
你感觉身体逐渐沉重，意识也慢慢模糊，恍惚间你好像看见了解雨臣的脸，他好像焦急的在与你说些什么，但你听不清了。
“阿霁！阿霁！醒醒！不要睡！”
“解……雨……臣……”
你依稀记得曾经秀秀说过，喜欢一个人，就要念他的全名。
解雨臣三字，是你最后的意识，亦是你留恋人间的最后一丝牵绊。
解雨臣，黄泉太冷，我来陪你。
等等我，别喝孟婆汤，好不好……
齐霁，可这一生，哪里有过奇迹呢。
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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